第6部分 (第1/4页)

“是啊,别处敢摊用吗?商会有帐,你可以看啊。”

“商会两本帐,这谁都清楚。”

孙贵发正色地说:“二侄说这话,我要生气了。”

杨天顺一笑说:“孙会长,你有帐,我也有一本帐。”

孙贵发愕住了。

杨天顺接着说:“我已到黄营的军需官哪儿查过了,本月里,他从商会手中接到二仟块钱,而商会却向全镇商号收了三仟块,这还不包括福字号应支纳的,若按给全生堂所摊的数额算,三个福字号该交一仟块,如果加上多收的伍佰块,那就有一仟伍佰块钱没有去处,请问孙会长,这该怎么解释呢?”

“啊,有这样事?”

“孙会长,此事被县公署知道了,查出商会截留军晌,这个罪名可不轻呀。”

“你说得可有根据?”

“孙会长消息灵通,不会不知道我与黄营长是同学吧?”

孙贵发暗责自己把这个重要的一点疏忽了,他不怕杨天顺上告,但为这小事弄了一身腥,实在是不合算,他老谋深算,忙说:

“谢谢二侄,这阵子我没过问商会的事儿,等我查清了,一准把多收的钱退回去。”

杨天顺软中有硬的说:“孙会长若按自己的话做,我想各商号还是拥戴你老的,人都敬怕的,没有吓怕的,你老说对吗?”

孙贵发不无尴尬地说:“说得是,说得是。”

杨天顺见已达到目的,起身告辞,白树坤送出前楼,刚出楼口,碰见孙玉环,她热情地问:

“你是来找我的?”

杨天顺说明来意。

孙玉环遗憾地说:“真想不到,堂堂的大学生,也当起商人。”

“这是暂时的,过一阵我还要回校读书的。”

“你轻易不来,到我房里坐一会儿吧,我正读徐志摩的诗集,有几首诗我不懂,请你讲解一下。”

白树坤说:“玉环,杨掌柜挺忙的,你别麻烦他了。”

“干哥,我和杨天顺是同学,谈不上麻烦哟……”

“徐志摩的诗,我读得也不多,这么着,改日我们再讨论好吗?”杨天顺不想让孙贵发看见与他女儿在一起,另外,他不喜欢徐志摩的诗,也不便在一个未嫁的姑娘面前大谈爱情诗。

孙玉环不好再说什么了,礼貌地把杨天顺送出院门。

白树坤回到客厅,孙贵发还在生气呢。

“干爹,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想法儿教训教训他。”

孙贵发自语说:“他比他哥哥强呀。”

白树坤不服气地说:“他不就仗着黄营长吗?咱们明的不行,暗地里下手。”

“你没见镇上有一营的兵,闹出事儿来咋办?算了,犯不上跟个毛孩子斗气,眼下还有更让人愁的事呢。”

“爹说的是……”

孙贵发的愁事是来自于川岛。

川岛把买下的房屋收拾好了,选个吉日开了张,挂出的牌扁叫芙蓉香,经营的是白面,还弄来两个穿着和服,脸搽得粉白的日本女人,站在门口招揽顾客。刚开始门外热闹,店里冷清,大多数人围着观看,并不见有人买,当地的烟鬼不知白面为何物。川岛让日本女人把白面白送给围观的人,还让一个抽过白面的人做示范,此计果然奏效,尝过白面的烟鬼,峰拥而来,挤满了店堂,川岛见状,把白送改为买一送一,烟鬼一算,这也比福泰楼便宜,争相购买。

川岛的买卖兴隆起来,福泰楼受到冲击,一些老主顾不常来了,连守楼的炮手也偷偷地买白面抽。

孙贵发想不到川岛的白面魔力这么大,眼看福泰楼要成为一座空楼,他能不着急吗?白树坤想动硬的,他没同意,他还不想与川岛发生正面冲突,别看他居住在太平镇,但他看出了,日本在东北的势力越来越大,说不定哪时成了日本人的天下,他想来想去,把镇警察分署署长郭魁找来,先给郭魁一笔钱,接着吩嘱一番。

郭魁四十左右岁,是个认钱不认爹的主儿,他的警察分署被孙贵发控制着,孙贵发想整治谁,不便出面的,便暗示郭魁,由警察分署惩办。这日,郭魁穿着警服,挎着警刀,带着五个巡警,来到川岛的芙蓉香,不由分说抓住几个烟鬼,硬说他们是小偷,明眼人看出了,这是来搅川岛生意,忙躲避开,郭魁皮靴踩得山响,大步跨进店堂,厉声问:

“谁是芙蓉香的掌柜,出来一下。”

两个日本女人趿拉着木屐,叭嗒叭嗒迎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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