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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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之所以能在办学上有如此作为,首先是因为在那个新旧交替之际,他的“资格”无人能取代:文化上,他是前清进士、翰林、编修,又留学德国莱比锡大学研修哲学、心理学、美术史;文化遗老服气他,青年新锐也拥戴他。政治上,他是反清光复会的元老,民国成立后临时政府的教育总长——不管用什么来要求,他都是无可挑剔的。

蔡元培积累下这样的完美资历,仿佛就是为执掌北大而准备;民国创立后基本荒芜的中国现代高等教育,就等这样一个人来开拓。不可质疑的资历,加上先进的办学理念和开阔的胸怀,他让大学精神一度照亮了整个民族,也成就了北大足以吃到今天的丰厚老本。

其实蔡元培的业绩不只是办好了一个北大。南京临时政府成立时,他担任教育总长。那个教育部连他自己在内只有三个人:总长,次长和一个秘书;而且堂堂教育部连办公室都没有,借了别的部的两间房屋办公。但在这样的简陋条件下,蔡元培制订了一系列教育规章和政策,迅速把中国的教育从近代推向现代。延续到今天的,别的不说,只说最常见的一个名称——学校,就是蔡元培1912年下令废除“学堂”称呼,以“学校”代之的。

这位杰出的教育家获得了广泛的尊敬。民国人物评价上,海峡两岸都没有分歧、一致肯定的人,好像只有两个,一个孙中山,一个就是他蔡元培。1940年,蔡元培在香港去世时,国民党的《中央日报》推他为“万流景仰,高年硕学”;共产党的《新华日报》称他是“学界泰斗,人世楷模”。而且在今天,有出身北大的著名“愤怒青年”频频弑父审母,但在“铁屋中的呐喊”里只要一提起昔日蔡校长,立马换了五体投地、恨不当年受教的情状。

蔡元培获得各集团、各阶层、各时代如此令人高山仰止的评价,我们在崇敬之余,也许会偶尔想到:他更多的不是做为学者,而是做为领导者、管理者而流芳。学者只面对知识、观念、精神世界,爱惜好自己的羽毛,保持一个道德完美的形象,虽然困难,但未必肯定不能;而领导者、管理者天天和现实人事打交道,在复杂的社会和污浊的权利场中周旋,经手那么多的事,真的能够做到“万世师表”而无可指摘吗?

从对待爱因斯坦和对待冯省三两件事上,我们看到了一位博学、崇高人物在社会现实前不能免俗、让需要偶像者心情复杂的一面。

1922年11月中旬,爱因斯坦去日本访问,在上海作短暂停留。就在到达上海的那一天,11月13日,他收到荣获该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正式通知。

第二天,11月14日,蔡元培在《北京大学日刊》发表《安斯坦(即爱因斯坦)博士来华之准备》的文告宣布:经多次联系,爱因斯坦将于新年初来北大讲学!师生闻讯,顿时一片欢腾。

那时中国的自然科学极其落后,北大师生盼望能有世界第一流的科学家来校讲学;而谁是第一流的科学家,多数人还不甚了了。1920至1921年间,英国大哲学家罗素在北京大学做哲学专题讲演,罗素在这期间反复说:“要论现代最伟大的人物,那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列宁,一个是爱因斯坦。”将爱因斯坦与列宁相提并论,这个振聋发聩的讲座使中国知识界“从罗素来讲演后,从此无人不知相对论”。爱因斯坦成为中国学界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名字。

在1920年,蔡元培就与爱因斯坦接触。当时在德国访问的教育部原次长致电蔡元培,说爱因斯坦有意来中国讲学,北大能接待否?蔡元培立即回电表示欢迎。但后来因爱因斯坦“一时不能离德”而未能成行。

蔡元培1921年3月到欧美考察,临行对学生说,他此次一定要请欧美的名教授来北大任教或讲学。邀请名单上,爱因斯坦名列前茅。

到德国后,蔡元培携夏浮筠和林宰平专程面见爱因斯坦,表达邀请诚意。爱因斯坦回答说非常愿意访华,但他目前要去美国,为犹太大学筹款;回来途中又要到英国和荷兰作短期讲学,而且他当时担任着物理研究所所长,不便长期离开德国,赴北大讲学事宜希望“期以它日”。

在这次谈话中,爱因斯坦还询问了到北大讲课用什么语言的问题,蔡元培当即答道:用德语即可,夏浮筠就可以翻译。

一年以后,爱因斯坦方面有了消息。这年3月,民国驻德公使致电蔡元培:“日本政府拟请Einstein(爱因斯坦)博士于秋间往东讲演,该博士愿同时往华讲演半月,问条件如何?”

机会绝好,蔡元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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