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它能帮她入眠。有一天上课,老师问我们早上都喝些什么。大部分同学都说他们会喝牛奶或阿华田(瑞士著名麦芽饮料),轮到我回答时,我说“蔡”。

用心取悦(3)

“什么是蔡?”老师问道。我不知道应该叫它蔡茶,于是就解释说,它就是蔡,喝的时候我会加蜂蜜。接下来的对话是这样的。

我说:“喝它很有益,它很甜,还能让我变聪明。我每天早上都喝它,因此我能聪明一整天。”

“你妈妈也喝吗?”

“不,她喝另外一种能助她入眠的蔡。”

“这东西你妈妈是从哪儿弄到的?”老师继续问。

“是从一个箱子里拿出来的。黑暗的地下室里有个箱子,母亲会去那儿,取出些蔡放到罐子里,随后再把罐子放在橱柜里。她每天早上都为我准备蔡,而她则在晚上喝另外一种蔡,这样她就能入睡了。”

这些奇怪的行为显然引起了警戒,让人联想到兴奋剂、鸦片剂和奇怪的异国风俗。因为在我明白这些之前,老师对我说:“要不你让妈妈来一趟,向我解释什么是蔡,然后我们就可以向其他同学介绍了。”这是我与别人不同的另外一个例子,被老师单个询问令我很尴尬。虽然我能参加一些朋友的生日聚会,但我自己却从未举办过生日聚会。希腊传统规定,我们不能庆祝自己的生日,只能在命名日(Name Day)——6月29日进行庆祝。根据教会日历,这是为纪念圣彼得所设的节日,但命名日是让成年人庆祝的,小孩仍不能庆祝。这又是一个例子,表明我不能成为一个地道的美国孩子。

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母亲已不再要求我打扮得像个希腊民间舞蹈艺人了,但故国希腊还是像阴影一般笼罩着我,有时我感觉这阴影单调而沉闷。上初中意味着我要开始上希腊语课程了。每次上完常规的学校课程后,我还要在科尼初级中学的一个教室学习希腊语。授课的老师都是希腊东正教的牧师,他们来自40多英里外格兰德岛的一个东正教堂,那是距离我们最近的教堂。他们摧毁了希腊学生的课后生活。本来,我们可以踢足球、打篮球,或是玩弹珠。他们的职责是教会我们掌握母语的表达和写作能力。授课的第一步是对我们进行微妙的思想灌输:每次上课,老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小面蓝白相间的希腊国旗放到桌子上。他们身穿黑色长袍,拖着长长的胡须,授课时表情严肃,过程沉闷。当我们吃力地掌握奇形怪状的24个希腊字母,并理解它们所组成的单词时,会有非希腊裔的同学经过走廊,他们会投来异样的眼光,仿佛在说:“真怪!”

我在希腊语的学习上出类拔萃。我的希腊语小有成就,能给远在故乡的希腊亲戚写信,也能看懂他们的回信,在家,我会背长篇希腊诗歌给母亲听,在教堂和命名节庆祝上,我也会背这些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不想学了。

父母的希腊文化习俗像一个漩涡一样把我卷入其中,而我却只想逃离漩涡,成为一个地道的美国孩子。这样,我就可以去圣公会教堂了,在那儿我是教堂襄礼员,无须顶着夏天的热浪或冬天的雪花,坐好久的车,前往格兰德岛,参加冗长的东正教礼拜。这些教堂礼拜会在连珠炮弹似的希腊语中持续三个小时,令人难熬。而四旬斋更是非常折磨人,斋期第一天的礼拜结束后,我们终于能吃到食物了,这是一片代表耶稣身体的圣餐面包,哦,饥饿的我多想再吃一片啊!

然而,父亲相信希腊教会至上,甚至相信希腊东正教是基督教的正统,因此我还是要遵循教规,参加教堂礼拜。当教徒们双手合十的时候,手会先碰额头,再到肚脐,接着是右胸腔,最后才是左胸腔。他们坚持认为天主教徒先碰左胸腔的做法是错误的。如果我不遵从,或是质疑他们的理论,父亲就会叫来许多来访的希腊教牧师和助教。他们会坐在我身旁,帮我做所谓正确的姿势。他们会说同样的话,那就是,我应该把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当做一棵树,而希腊东正教才是树的根和树干,天主教和新教仅仅是树枝而已。。 最好的txt下载网

用心取悦(4)

教徒们对希腊教的坚信不疑没有影响他们对民间信仰和迷信的推崇。有一次,母亲请来我的教母,为我祛除手上的一颗疣。午夜来临时,我的教母——我不认识这个看起来很奇怪的女人,手舞一种树枝,口念咒语,然后用一种自制的药膏涂在疣上。令我惊奇的是,这颗疣居然真的渐渐消失了。

逐渐清晰的生活

对信仰执著的我的父母很难接受一个事实:上帝给了我一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