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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伶动容,她猛然察觉KEN的身子在轻微地发抖。

“冷吗?”她温柔地问。

KEN摇头,转脸望着她,眼神凄伤,犹如一头迷途的幼兽。

“爷爷去世以后,我远远地,逃离了我的家乡,从此以后,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段可怕的往事……”KEN颤抖得厉害,像是害了寒热病,冷得牙齿格格轻响。

千伶长长叹息一声,然后,她脱下外套,披在KEN的肩膀上,把他像一个脆弱的婴儿一般,密密实实地、暖暖地、紧紧地,包裹住。

5

费氏十余种新药顺利上市,费智信约了药监局的头头一家午餐,略作答谢。他叫了费扬仁希和另外几位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作陪,并且说局长的女儿也会赴约。费扬一想到局长千金那身嘻哈风格的打扮,那双水滴滴的如丝媚眼,就浑身不自在。

“费总,六厂研发的两种医疗器械,已经呈报到了药监局,呆会儿恐怕要在局长面前提一提。”仁希提醒费智信。

“医疗器械也由他们审批吗?”费扬追问。

“除掉境内的第三类医疗器械和境外的医疗器械,必须上报国家药监局,一类、二类的医疗器械都在省一级药监局审批。”仁希解释。

“这是一份礼物,小扬,呆会儿你交给局长家的小姐。”费智信递过来一只厚厚的信封。

“是什么?”费扬狐疑。

“两张去巴厘岛的往返机票,还有旅途必要的盘缠。”

药道 第五章(7)

“巴厘岛?”费扬犯迷糊。

“你忘了吗?上两次见面,人家女孩子就流露出期望跟你一道去巴厘岛旅行的意思,我当时可是拍胸脯答应了人家的,”费智信说,“不过既然你没有那份心思,爹也不会勉强你,但是遂遂人家的意,出钱请局长的老婆和女儿出去玩一次,还是很有必要的。”

“爹,我不明白,为什么咱们一定要千方百计巴结他们?只要费氏的产品质量过硬,难不成他们还敢不批准上市?”费扬直言问道。

“应酬,你懂不懂?!在中国,制药企业哪一步环节离得开药监局?人家要是心情不顺,稍微做做脸色,公司就是成千上万的损失!”费智信猛一通呵斥,“不过是场面上应付应付,人家好歹也是响当当的官宦小姐哪,哪儿就玷污了你?何况又不是叫你出卖色相,还没叫你娶她呢,你大公子就不乐意了?有点儿出息好不好?一个大男人,将来可是得由你单枪匹马接掌这么大的公司,满脑子的教条,满脑子的迂腐,怎么能让我放得下心来?我告诉你,喜不喜欢是次要的,关键是,但凡有用的东西、有用的人,都得玩转悠了!连个把女人都哄不利索,还算什么男人?!”

“爹,我——”

“好了好了,”费智信按捺住怒气,朗声一笑,拍拍费扬的肩背,“儿子,爹送你一句话——不是爹说的,是人家船王说的,怎么讲来着?真正的男人,不应该让自己被爱情征服——是不是,仁希?”望着仁希笑。

“是的,费总,”仁希讨巧道,“船王的理念是,爱,但从不沉溺于爱。”费智信呵呵大笑。

费扬无语。

三个人一道出发,然而费智信的新款宾利驶出费氏大厦不远,就被一群披麻戴孝的农民团团围攻。那些人手里提着木棍,握着石头,昂奋地敲打车窗。

“我是费氏药业市场研发部的经理,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费扬跳下车,力排众人,全心为父亲挡驾。一大帮人立即冲上来,围住费扬,七嘴八舌的,痛哭,痛诉,痛骂。

“……你们的药吃死人了!”

“还我的亲人啊……”

“有钱人就可以仗势欺人,是不是?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一命抵一命,我们要控告,要判你们死刑!”

……

费扬先是一头雾水,继而一点一点听出了端倪。原来这些人是千里迢迢从西北农村赶来讨说法的,他们的亲属由于长期胃痛,服用了费氏药业出品的息炎痛,结果在两个月以前,由于肾功能衰竭而死。当地的乡村医生揣测可能是由于息炎痛抑制了前列腺素的合成,从而导致了肾功能不全、肾乳头坏死和间质性肾炎,终酿悲剧。可是由于本地检测手段所限,他们不得不怀揣着亲属的死亡证明,到费氏药业所在省份的药监局申诉,却是石沉大海。他们在冲动之下到费氏大厦闹过好几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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