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连韬染病亡故,那个孩子终于从云州回到了京城,此时,他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弱柳扶风,俊秀如玉。

马车停在挂着白灯笼的连府门外,傅棠彦站在台阶上看着他掀起车帘下车。素白的长袍,俊秀苍白的面容,眼睛明亮透澈一如往昔,像是小时候那次在墙根下埋东西,不流一滴泪,却让他的心揪着的痛。

只是一眼,傅棠彦便万劫不复。

房间里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连暮云已经上了床。

傅棠彦苦笑,正如日间在枫林里他自己所说的,他早就掉不了头,注定要与这个人纠缠一辈子。

浴桶里的水已经冷却了下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连暮云讨厌酒味,甚至到了憎恶的地步,既然他不喜欢,就顺一下他的意好了。入秋之后,晚间十分清凉,但比起在塞外冰清诡冷的三年,眼前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脱掉身上的衣服,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跨坐进了冷冰冰的水里。

28…往事

连暮云面朝墙里睡下,熟悉的气息靠近,身后傅棠彦走到了床边。

强烈的酒味已经冲淡了很多,水很冷吧?这个男人,真的是爱惨了他,才会这样没有条件的什么都迁就他。原本筑起了厚厚城墙的心,像是有一块塌陷了,柔软的心绪涌进来,所以当傅棠彦掀被上床,从后面抱紧他,他没有拒绝,顺从地靠进了他的怀里。

“云——”

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傅棠彦把脸贴着他的后背,闷声说:“那一回夜袭,我被偃月刀所伤,它最厉害的地方不是锋利无比,而是刀锋上淬了毒。当时兵多马乱,大家被困在山头之上,我又受了重伤什么都做不了,若等不到援军来救只有死路一条。当时真的绝望,男儿为国,沙场捐躯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但我却后悔为什么非要迫你说不愿意说的话,与你闹翻,以致到死都得不到你的谅解——”

在连暮云从云州回到京城之后的一年里,他们一直在一起,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恨不得把情人的全部都揉进怀里。但连暮云对他交出了身体,却没有把心也全部交出来,他的心里有一道藩篱,筑着一段不为他知的心事。他抱着他,亲吻他,依然觉得他离得好远。

情人的眼里揉不进半颗沙子,尤其是年少气盛的时候,他追问过,强迫过,结果闹到双方反目,为此他负气征战沙场,却在生死一线的时候明白到,没有了这个人,自己的生命也将不再完整。

连暮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酸楚与痛苦,尸骨累累,血腥弥漫,黑夜中死亡的气息只有一步之遥。他身中刀伤和剧毒,困守在雪地里孤援无助,但在这样绝命紧要的关头,萦萦念念的人还是他。

眼眶里没有办法控制地涌上了泪意,他何德何能,这个男人对他深情至此?

傅棠彦不留一言就领兵出征,连暮云有过怨言,但这一刻,他对这个人已全无怪责。他转过身,从正面抱紧了傅棠彦,结实健壮的身体在洗完冷水澡之后,还没有恢复热气,触手一片冰凉,但心脏却始终那么有力地跳动着,他的心也随着这一下又一下的跳动在微微地颤抖。

只差一点,真的是只差一点,这个人就化作黄沙下的一堆枯骨,回不来了。

傅棠彦继续说:“文铎带着援兵赶到的时候,我体内的毒性已经发作,幸好他没有晚这一步,否则我这条命就捡不回来了。终于活着回到京城,在城门下见到你,我一点都不确定,我怕三年了,你心里已经没有了我——”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追问都只是要确定他的心意,他爱得太深,害怕这个人有一天会离他而去。在城门之下,连暮云对着他云淡风轻地浅笑,甚至在他伸出手要他上马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只要他还肯留在他身边,已经足够了。

他圈紧了手臂,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云,我以后都不会再逼你,不要恼我好不好?”

连暮云叹了一口气,因为他的隐忍和让步一阵心颤,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边拿了干布替他擦干头发,边抱怨道:“头发还没擦干就上床,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

傅棠彦嘿嘿一笑,“你不生气了?”

连暮云瞪他一眼,“傻子。”

傅棠彦乘机抱着他的腰求欢,“我好想你,给我好不好?”

连暮云气结,“你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些东西?”

“我对别的人没有兴趣。”傅棠彦的手已经伸进了他薄薄的衣袍里开始抚摸他的身体,禁欲三年,他想要的只有这个人。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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