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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家庭的和睦与兴旺尽心竭力。

知青集体户的解体是由一件小事引起的。

那是傍晚收工回家,晓民和周四爱所在的六队和八队同时分柴禾。假如有其中的一队分柴禾,晓民就和张鹏去,留周四爱在家做饭,张鹏还挺有意见的。因为分柴禾要比做饭累得多。生产队在大秋分柴禾,从不占用整工夫,有时是在收工后的中午,大多是在傍晚。晓民借了个小平车,随着社员们匆匆地朝黑下来的地里走了,那天抓了个最后的号,分得最晚,将散成铺子的棒子秸捆成捆儿,装在小平车上。将死沉死沉地棒子秸运回来时,已是别人吃完晚饭记工的时候了,可回家以后,锅还是凉的,周四爱和张鹏正吵架。原来八队分柴禾是周四爱一个女人亲自拉回来的,而张鹏在家连饭都没做。周四爱被气哭了,抱委屈似对晓民说:“你看看他,分柴禾都不要了,也不在家做饭。吃有他,喝有他,受累的事就没了他,真使得出来。”晓民又累又饿,一看张鹏靠着被子大模大样吃点心,心里就来气。张鹏并不因自己缺理而示弱,像故意气他俩似的:“你们分柴禾累了想拿我出气,办不到,那是你们愿意受那个累,有那个瘾,你们多干了,我姓张的不领情。”晓民发火道:“张鹏,要都像你一样,咱们这个家连饭都甭吃了,到了冬天,就得烧大腿了。”“爱吃不吃,烧脚丫子我也不管,”张鹏嘟哝道。“那好,咱们分家各过,谁也甭坐享其成,不劳而获!”周四爱接过话茬,说出了绝情的话。张鹏满不在乎的样子:“分就分,离了谁都活得了,死了张屠户,也不吃带毛的猪。”晓民看这个家很难维持下去了,同意了分家的做法。没请分家人,将自己从生产队分来的粮食柴禾分开就是了。周四爱搬进一户农民的家里入了伙。张鹏本来是气头上说的话,真一分开就傻了眼。对晓民说尽好话,并承认错误,保证改掉缺点。晓民并不是容不下他,而是想让他多体验一下顶家过日子缺了柴米油盐的难处,于是婉言拒绝了。张鹏赌气搬进了西屋,收工回来各做各的饭。晓民主动跟张鹏说话,他都不理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整天磕鼻子碰脸的,让人非常别扭。

万各庄 十一(2)

深秋的黄昏来得总是那么快,像行人匆匆的脚步。不远处的另一条路上,传来羊群“咩咩”的呜咽声。迎面走过他们队的人们,肩担车驮着自家的山药,女人背着筐扯着孩子,朝村庄的方向走着。前面路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少,暮色越来越浓。

晓民已改变了对人生对世界的看法。不再觉得世上到处是莺歌燕舞,而是污浊肮脏,人人都是那么自私,那么可恶。这一意识的形成主要是对党支部书记和贫农何福贵的失望。贫农都偷集体的财产,支书竟然包庇坏人,他们都是这样的形象,难道自私自利的中农及受监督改造的地主富农能有好人?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上,真是令人丧失信心。

此时,周围很静,没了白天喧闹的人声。山药刨完后的地里坑坑洼洼,独轮小平车颠颠簸簸,猛抬头,见一模糊的人影朝晓民迎面走来,吓了一跳,当他慌慌张张地认出是许盼牛时,才稳住了神儿。许盼牛背着筐子,筐子装着喂猪的山药拐子,手里拿根绳子,看他那样子,想跟晓民打声招呼,可又什么也没说。晓民从他身边经过,装作没看见,也不去想他为什么走这么晚。晓民心里并不是不想跟他说话,而是觉得自己当个团支部书记,跟富农分子主动说话不大合适,感觉有些丢份儿。

一堆山药孤伶伶地堆在地的中间。

许盼牛像是站在了那里没有走,也不知这么晚了他想干什么。

远处的村庄上亮起了灯火,四周看不见个人影,显得淡暗而寂静,只有晓民将山药扔进口袋里的声响和自己怦怦怦的心跳声。猛然间从坟地的方向传来猫头鹰��说慕猩�S谑牵�恢挚志甯辛⒖滔�舷�竦男耐罚�桓械酵贩⒏�右痪�徽У摹�

晓民并不是个胆小之人。小时候爸爸常不在家,妈妈晚上必须到学校去集体学习或备课,家里只剩他一个人。开始他很害怕,害怕红眼大老鼠,害怕书上说的魔鬼,害怕死了的人,常提心吊胆地趴在窗台上盼妈妈回来。妈妈告诉他,红眼睛大老鼠没有,动物都怕人,魔鬼是不存在的,人死如灯灭,并给他讲故事,那故事里的孩子都勇敢顽强。后来,他一个人就习惯了,确实感到世界上没有人们说的魔鬼与怪物。稍大以后,没有月光的晚上与伙伴们捉迷藏,别人都不敢到城墙根去,因为那里枪毙过好多人,可他常躲到那里,让伙伴们找得好苦好苦。至于像猫头鹰一类的活物,他就更不怕了,而是怕前面不远处的一片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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