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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商鸯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皇后连忙让太医来看,数不尽的珍贵药材往凤阳宫里送,足足养了半个月她才能下床。 经过这一次,皇帝如她所愿的同时难免对她失望,也不如以前一般宠爱她了。 商鸯只能在心里默默对他们说声抱歉。 大梁皇帝花了几箱金银便把云正初从犹嘉沂手里换了过来,虽然犹嘉沂和大梁是敌对国,但他们也不耻卖国贼。 因为云正初,犹嘉沂埋伏在大梁和大周的过地被一锅端,造成的损失十分惨重,如果不是大梁皇帝提出想要用金银换云正初,他早就被凌迟处死。 可饶是如此,他被关进大梁天牢的时候也已经蓬头垢面,惨不忍睹。 云正初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积攒下来的金银和这么多年资助卧底的“功劳”,犹嘉沂再怎么也会给自己封个官,可事情却没有如他所愿。 因为之前的趾高气扬得罪了不少人,卧底被端了之后他直接被充作奴隶,原本看不惯的人只是对他冷嘲热讽,如今却直接拳脚相加。 被大梁用金银换走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时来运转,谁知转头就被关进了天牢。 云正初在脑子里想了一圈,实在想不通自己得罪了谁,竟然值得大梁的官员出面将他换回去。 直到他在饿了三天之后,商鸯出现在天牢之中。 云正初是见过商鸯的,但他只以为商鸯是张严的晚辈,而张严,也不过是负责皇家采买之人。 如今听着满牢房的狱卒高呼“公主殿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商鸯这是来替云茯苓报仇了。 云正初有时候也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如果他没有和犹嘉沂合作,如今说不定还是云家的大少爷。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他看着商鸯居高临下睥睨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 “我这个将死之人,也配公主殿下亲自动手?” 云正初坐在地上,他一身衣裳破破烂烂,头发打成一绺一绺,活像个乞丐。 商鸯冷眼看他,并没有接话,只是吩咐旁人递上来一把剑。 云正初眼里满是不忿:“她云茯苓有什么好,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前二十年潇洒肆意,后二十年坐拥云家偌大家业,还有一国公主为她保驾护航……哈哈哈,这都是命啊!” 商鸯冷笑:“你说再多无非是为自己找借口,来衬托自己输得不那么狼狈。茯苓性子好,生性爱自由,才能逍遥自在。至于云家,不说云家本就是她的,但说你的所作所为,不是你亲自将云家推到她手上的吗?她未必愿意被拘在府中!” “至于我,她救我一命,还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自然愿意投桃报李。” “你云正初心胸狭窄,又蠢有毒,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眼看他还要狡辩,商鸯懒得同他多说,命人将他按住,一把长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谁动手商鸯都不放心,只有她亲自杀了云正初,才能了结一桩心头大事。 看他渐渐没了呼吸,商鸯把长剑往地上一扔,离开了天牢。 天下之大 风吹九月,秋意渐浓。 绝食之事到底还是伤了父女情分,连带着皇后都不那么宠爱商鸯了,她一个人住在凤阳宫,性子没了往日的活泼,反而静下心来看书。 也不拘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学,商鸯就不会轻易放弃。 直到大梁皇帝一纸诏书,命敏慧公主商鸯前往大周和亲。 皇后舍不得她,曾经悄悄告诉她,大周有意求娶公主,稳固两国友好的关系。 皇后说,若是她实在不想嫁人,那就去求一求皇帝,说不定还有回转的余地。 可是商鸯只是默默俯身叩拜,接受了皇帝的安排。 并非是妥协,此次离宫,说不得是一个大好的逃脱机会呢? 因为她并不反抗的态度,皇帝对她脸色好了许多,金银珠宝一箱一箱的送进凤阳宫中,商鸯却没有看它们一眼,只是一遍又一遍擦拭茯苓送她的那把匕首,脑子里默默计划该怎么逃跑。 这一次离开,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凤阳宫的宫人们没有察觉她的心思,一个个都沉浸在她即将和亲的悲伤中。 毕竟要远嫁他国,这一去说不得就是一辈子,一辈子不得回故土,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会十分悲伤。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和亲,毕竟是皇后所出的嫡出公主,大梁皇帝给出了足够的诚意,大周自然也不会亏待商鸯。 可这场接亲隆重的同时,也意味着想逃跑没有那么容易。 在所有人或期待或忐忑中,这一天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