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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有施慈在此,说不得能叫江文德疏肝解郁,病情有所好转。 想到这里,她又恳求道:“我夫君年事已高,如今因为鸿儿的死郁结于心……不知先生可有办法?” 这事倒也好办。 施慈略略一思索便请沈婉仪带路,他和殷正尧先去看看江文德。 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二人这就前去送上这一贴“心药”。 沈婉仪连忙起身带路。 殷正尧并不清楚沈婉仪和江文德之间的事,毕竟换了任何一个人经历这种神奇之事,也不会将自己的私事拿出去到处说。 虽说殷正尧和江文德私交甚笃,但也没到什么都能说的地步。 因而他见施慈和沈婉仪如此熟悉,不由面露好奇之色:“施兄和江夫人是故旧?” 施慈点点头,感叹一声:“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随即他就将当初封城隍时的经历一一道来。 殷正尧只知晓事情大概,沈婉仪是借尸还魂这件事他也是如今才听施慈说起,一时间也感慨她和江文德缘分不浅。 江府坐落在山清水秀之地,整座府邸的面积也不大。 江文德所创办的书院虽说就在附近,可到底距离江府有一段距离,此处作为江文德选好的养老之所,小院中种满了沈婉仪喜欢的花花草草。 几人一前一后走过小小的内院,沈婉仪推门而入,床边两个侍女正在照顾江文德,江文德则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他老了许多,头发花白,整个人失去了精气神,看起来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沈婉仪看他如此又差点红了眼眶。 人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可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身为凡人的她依旧感到十分无力。 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江文德费力地掀了掀眼皮,见来人是施慈和殷正尧,有心想站起来打招呼,可他手上无力,动了动,却只是给自己换了个姿势。 施慈连忙上前几步:“江兄,我和殷兄来看你了。” 江文德叹了口气:“劳烦先生和殷兄走一趟,我已经没多少日子好活,临死之前还能见到故友,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施慈摇摇头:“江兄何必如此悲观,你的寿数还未尽,还早着呢。” 江文德桃李满天下,日后会有许多国之栋梁从他的书院出来,少说还有二十年可活,哪里会这么轻易死去? 此次丧子之痛叫他大受打击,施慈有些于心不忍,所以特来安慰一番。 江文德年纪大了,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施慈难免担心他承受不住出什么意外,然后命数改变。 想了想,他又将之前对沈婉仪说的那番话说给江文德听,暗示他和江鸿还有再见之日。 江文德闻言果然大喜,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先生此言当真?” 殷正尧已经归位,他虽在局中,却又能算局外之人,倒也没有施慈那诸多顾忌,当即主动道:“施兄所言自然当真,江鸿那小子是有些运道在身上的,封神榜上有名,江兄不必如此伤心。待你百年之后,说不得也能去争一争榜上神位,父子并为天上星宿。” 施慈点点头,没有否认殷正尧的话,劝慰道:“江兄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如今皇帝已经老了,大周大厦将倾,还需江兄力挽狂澜。” 江文德一惊,才将将放下丧子的哀痛,却又为施慈话中透露出的信息提心吊胆:“先生这是何意?” “皇上虽然年迈,但还有太子在,太子是个仁德的储君,他日若是继位,并不会辜负朝中老臣的期待。大周……怎会大厦将倾?” 施慈摇摇头,叹了口气:“大周命数已定,我亦不能干涉。它能走到哪一步,还得仰望如江兄这般德隆望尊之人。” 施慈能看出来大周命数,身为国师的殷正尧自然也能看出来。 他虽然身为国师,可和大周皇朝之间的因果已经几近断绝,实在不好插手,只能旁敲侧击提醒皇帝。 可正是因为他的提醒,叫皇帝对他越发不喜。 不久之后就连他也不能插手凡间的因果,大周能走到什么地步,只能靠诸如江文德这些忠臣了。 可惜忠言逆耳,他们如今这位皇帝听不听,就说不好了。 江文德到底还是个忠君爱国的普通人,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立马爬起来,任谁知道自己国家身处险境也不能冷静下来。 他的眼睛里又迸发出了生的希望,并且有一种紧迫感。 他现在已经不适合回归朝堂,唯一能做的就是培养出更多优秀人才,源源不断往朝堂输送,寄希望于新鲜的血脉能挽救整个国家。 看他终于好起来,施慈和殷正尧也松了口气。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到底是大病了一场,施慈主动留下一张调理身体的药方,又亲自出手剔除江文德体内沉疴,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