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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府出来,这天已经过去了大半,来这一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看到江文德好起来,施慈总算是松了口气。 眼看天色已晚,他们也该启程回京。 “殷兄突然离开国师府,回去恐怕会被皇帝传问。” 近些年皇帝盯着国师府越来越紧,生怕扶他上位的殷正尧如当年一般又去扶持他膝下的皇子,防他如同防贼一样。 殷正尧无奈地叹了口气,眉眼间是深深的疲惫:“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若是励精图治,我又何必扶持其他人?” 且不说想换个人当皇帝没那么容易,他殷正尧难道长了一张乱臣贼子的脸不成? 施慈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伴君如伴虎。皇帝年轻时候还称得上是个明君,只是这些年来行事越发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二人站在江府门前,正准备离去,忽然从角落里冲出一个人来。 此人已不惑之年,衣衫上打满了补丁,虽然穿得贫苦,可身上却十分干净,他拦在施慈和殷正尧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求二位大人为草民做主!” 中年人忽然出现叫施慈一愣,连忙伸手将他扶起来:“这位大叔何必行如此大礼,不知有何事需要我们帮忙?” 那人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拱手作揖:“草民有一桩天大的冤案,求二位大人替我申冤!” 殷正尧眉头一皱:“怪哉,你如何知晓我二人能替你申冤?” 这中年人出现的着实蹊跷,好像是早早在此地等他二人一般。 可他们今日来江府,分明是一时兴起。 如果不是听闻江鸿身死、江文德大病,他们如今还在百里之外的京城。 中年人生怕他们误会,连忙解释道:“是有一位高人指点我,叫我今日来江大人门前等候,说必然能有贵人助我。” “我从日出之时便开始等待,早上大人来访时我不敢打扰,如今的人可算是出来了,这才敢拦住大人。” 中年人一脸认真,瞧着不像是说谎的模样,倒叫施慈二人十分好奇他口中的高人是谁。 只是如今人已经求到了他们面前,他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殷正尧有官职在身,主动站出来道:“你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中年人又感激地拱拱手,这才道:“草民名叫陆云安,是几十年前,京城陆家之人……” 当年笏满床 说起陆家,殷正尧还有些印象。 当年京城中陆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家世代清流,又是有名的书香世家,家中子弟多在翰林院任职,但从不结党营私,对所有人都一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 陆家也算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家族,虽然比不上世家贵族,但他们的根基也不算浅,加上从不左右奉迎,他们在朝中的人缘确实算不上好。 毕竟官场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水至清则无鱼,你若是自命清高,便要遭受排挤。 陆家可以说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同僚不喜,又并未受到多大的重用,但皇帝最放心的就是这种臣子。 不过陆家虽然与大部分朝臣关系不好,但一些自诩清流的官员还是乐于与他们交好。 殷正尧之所以会对他们有些印象,还是因为当年党政支持牵连人数过多。 谁能想到素来一身清名的陆家会被查出来是五皇子那一脉,甚至暗中助五皇子谋反? 这件事还是当初身为太子的皇帝身边的亲信亲自查出来的,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殷正尧当时忙着处理妖怪作乱带来的后果,便没有多过问,此时全由新皇处理,最后陆家被判了满门抄斩。 如今看来这其中还有些隐情? 在陆云安叙述下,殷正尧听到了和当初查出来的不一样的“真相”。 陆家世世代代都是清流,家中子弟被长辈三令五申不许参与党争。当时时局正乱,老皇帝昏庸,太子储君的位置岌岌可危,又有其他皇子上蹿下跳,更有许多妖怪要搅浑这蹚水,陆家向来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几位皇子前来拉拢都只是打太极忽悠过去。 京城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为他人的垫脚石,其中不乏想要这一份从龙之功的人,可陆家绝不在此列。 江文德回京之后大力支持太子,殷正尧也是坚定的太子党,有了他们的支持,太子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这才能在老皇帝去世之后成功继位。 而太子继位之后就开始清算当初和几位皇子一起争夺皇位之人。 彼时京中尚有大妖作乱,殷正尧为了此事忙得不可开交,整顿朝堂的事自然落到了刚继位的太子手里。 之前参与党争的人被连根拔起,但只要不是特别坚定的其他皇子手下的人选,新皇还是放了他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