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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徵的身体原本被一股子愤怒支撑着,听得这话,陡然失力,以致于软软地跪倒在了地上。 奚清川诛心地道:“嘉徵,你周伯伯向来硬朗,怎地一见你,便死于非命了?” 他瞥了眼宁嘉徵手中的血包:“这不会就是你周伯伯的尸骨吧?死得可真惨。嘉徵,你可曾想过自己实乃灾星?你若不降生于世,本宗主便不会为你所惑,你爹爹与三位师兄便不会因你而死,重华楼便不会因你而毁于一旦,本宗主亦不会落得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你周伯伯更不会从全须全尾,受人敬仰的南天盟盟主沦为你手中七零八落的尸块。” 他口吻温柔,仿佛是在开导宁嘉徵。 宁嘉徵抿紧了唇瓣,不发一言,是啊,他若不降生于世,这一切便不会发生。 “胡言乱语,奚清川,你不过是在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狡辩罢了。”嬴西洲掐着宁嘉徵的侧腰,将其提起来,牵了出去。 宁嘉徵泪眼朦胧地望着嬴西洲:“他所言不差。” “他所言一字都不准听进去。”嬴西洲拭净宁嘉徵唇上的血腥,循循善诱,“嘉徵,他满怀恶意,故意言之,你机敏过人,难不成识不破?” 宁嘉徵扯了扯嘴角:“我自己亦是这般想的,是我害死了爹爹,是我害死了三位师兄,亦是我害死了周伯伯。” 嬴西洲从宁嘉徵手中取出血包,装入木匣,放于一旁,继而微微低下身,捧着宁嘉徵的双颊,平视宁嘉徵的双目道:“你爹爹是奚清川害死的,至于你周伯伯尚无定论。” “我……多谢西洲安慰我,可是我……”宁嘉徵未及说罢,便被嬴西洲打断了:“没什么可是,你这便去沐浴,换身衣衫,冷静冷静,而后,我们一道去查你周伯伯的死因。” 宁嘉徵哽咽着道:“我做不到,我什么都做不到,西洲,我是个废人。” “你做得到,你什么都做得到,嘉徵,你不是废人,勿要诋毁自己。”嬴西洲将宁嘉徵打横抱起,到了屏风后头,伸手去解宁嘉徵的衣衫。 宁嘉徵这衣衫业已被血液浸湿了,委地后,宁嘉徵雪白的肌理上尽是斑斑驳驳的猩红。 嬴西洲用帕子将宁嘉徵擦拭了一番,方才变出温热的浴水来,进而将宁嘉徵抱入了浴桶中。 宁嘉徵蜷缩了身体,抱着双膝,垂目瞧着泛起的涟漪,声若蚊呐地道:“西洲,会不会……我……会不会……有朝一日……我会不会……会害死你?” “傻子,这天上地下,无一人能置吾于死地,你如何害得死吾?”嬴西洲解了宁嘉徵的发冠,如瀑的墨发当即铺洒于水面之上。 “那便好。”宁嘉徵抬手勾住嬴西洲的后颈,覆上唇去。 他现下全无接吻的兴致,这一吻是在发泄情绪,亦是在确认嬴西洲尚有体温。 他以舌尖钻入嬴西洲的齿列,磨蹭柔软的口腔内里,末了,抵上了长满倒刺的舌尖。 嬴西洲乃是他的救命恩人,亦是他初试云雨的对象,他不愿见嬴西洲出事。 接吻间,他忽然觉得自己正与嬴西洲抵死缠绵。 一吻罢,他吐息不定,凝视着嬴西洲道:“待得……待得魔尊……魔尊兰……兰猗现世……西洲……西洲便将我……将我送予他吧……或许我能令他形神俱灭,再也不得为祸人间。” “你这说得是什么傻话。”嬴西洲鼓励道,“你不是要与吾并肩作战么?” “我怕是……”宁嘉徵猝然被嬴西洲堵住了唇瓣。 专心接吻吧,莫要再想其它。 断断续续地接了好一会儿的吻后,嬴西洲取了澡豆来。 由于澡豆之故,宁嘉徵发上、身上起了层层泡沫。 宁嘉徵将一双小臂放于浴桶边缘,又将脸埋在了小臂上面,任由嬴西洲为他净身。 嬴西洲颇为仔细,将刺鼻的血腥味彻底洗净后,方才将宁嘉徵抱出浴桶,擦干身体。 见嬴西洲正要为自己穿衣,宁嘉徵一把揪住了嬴西洲的衣襟:“西洲见我赤身裸体,当真全无欲念?” “吾不会死,亦不会离开你。”嬴西洲亲了一下宁嘉徵的鬓发,“待你缓过来了,我们再交尾吧。” “嗯。”宁嘉徵带着一身水汽,扑入嬴西洲怀中,“再亲亲我,再亲亲我。” 嬴西洲如宁嘉徵所言,将其亲了又亲,直至宁嘉徵的唇瓣发红发肿。 宁嘉徵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由着嬴西洲为他穿衣。 穿妥衣衫后,嬴西洲接着帮宁嘉徵擦干了发丝。 他不懂得如何捥发,为宁嘉徵梳过发后,便将发冠递给了宁嘉徵。 宁嘉徵三下五除二地捥起发髻,戴上发冠。 然后,他冲着嬴西洲笑道:“西洲,再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