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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胜券在握,宁嘉徵却似乎不记得他了。 他瞧着宁嘉徵,阴阳怪气地道:“宗主夫人应当与令妹一般,对先师恨之入骨吧?为何要探究先师之死?” 这宁嘉徵不止这一点奇怪。 宁嘉徵如若是被迫与奚清川成亲的,奚清川丑态毕露,为何不趁机和离? 宁嘉徵如若不是被迫的,为何任由其妹揭奚清川的短? “坦白说,我对仇池之死毫无兴趣,我之所以要探究,是因为今后恐怕会有更多的人爆体而亡。” 不论真凶是否奚清川,爆体而亡十之八九不会止于仇池。 接下来会轮到何人? 第一名死者是周伯伯,第二名死者是仇池,俱是翘楚。 接下来会是三年前主持“琼玑盛会”的天灵殿殿主穆音么? 简岳闻言,方才答道:“仵作来验过了,约莫是丑时。” 丑时,自己正与嬴西洲颠鸾倒凤,而仇池爆体而亡了,活该。 宁嘉徵继续问道:“谁人第一个发现了尸块?” “是我。”简岳略有犹豫。 宁嘉徵即刻将简岳戳穿了:“不是你,到底是谁人?” 简岳不答。 忽有一人道:“是翠楼的翠红姑娘。” 简岳用眼刀子狠狠地剐了说话者,正要作声,却是听得宁嘉徵不由分说地道:“夫君,我们去一趟翠楼吧。” “本宗主听娘子的。”嬴西洲照着奚清川的习惯,唤宁嘉徵为“娘子”。 纵然皮囊里盛着嬴西洲的三魂七魄,宁嘉徵依然不喜欢这一声“娘子”。 见宁嘉徵要走,简岳追了上去,忍不住问道:“你可记得我?” 宁嘉徵不耐烦地道:“记得,三年前,你助纣为虐,逼死了我爹爹。” “三年前,我们还见过一面。”简岳尚不能断定面前的“奚清川”是否本尊,所言是否可信,是以,关于宁重山之事姑且不与宁嘉徵争辩。 “记不得了。”宁嘉徵越过简岳,径自出去了。 轻飘飘的一句“不记得了”让简岳愤愤不平,直欲马上与宁嘉徵一决高下。 但现下师父尸骨未寒,并非逞意气的良机。 出得九华剑派,宁嘉徵对娘亲、小妹道:“你们且先回去吧。” 隋华卿颔了颔首,并叮嘱道:“万事小心。” 隋琼枝不肯回去:“我要与你们一道去翠楼。” “不可。”宁嘉徵摸了摸隋琼枝的脑袋,“现下有歹人四处作案,琼枝莫要涉险,且娘亲需要琼枝保护。” “好吧。”隋琼枝凝视着阿兄道,“多加保重,不许受伤,西洲哥哥,麻烦你照顾阿兄。” 想来凭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只怕会给阿兄添乱,不知何日,她方能夺得“琼玑盛会”魁首,实现自己说出的大话? 三年前的宁嘉徵是不需要任何人照顾的,但三年后的宁嘉徵已数度听娘亲与小妹托嬴西洲照顾他。 他心生怅然,催得喉间腥甜涌动。 “奚清川”自是应下了:“你们且放宽心吧。” ------ 所谓的翠楼当然是花楼,眼下堪堪正午,翠楼内外静悄悄。 “奚清川”抬手叩门,须臾,一小厮来开了门。 由于昨夜发生了血案,小厮谨慎地道:“还未到开门迎客的时辰,两位客官请回吧。” “奚清川”眉眼肃然:“本宗主乃是九天玄宗宗主,此案发生于九天玄宗管辖之内,本宗主自当查个一清二楚。” 九天玄宗如雷贯耳,九天玄宗宗主曾受万人敬仰,只是其人据闻前几日当着全宗上下的面自渎了。 小厮长年沉浸于声色犬马之所,乖觉得很,自不会扫对方的颜面,遂只字不提。 他让开了身去,容俩人进来。 “奚清川”发令道:“带本宗主去事发地,再将翠红姑娘找来。” 小厮在前头带路,片晌,行至一房间前,推开了门。 血腥味犹如破笼而出的野兽,粗暴、凶残地堵塞了宁嘉徵的五感,致使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周伯伯爆体而亡的惨状。 他定了定神,抬步而入。 倘若没有满地、满墙的猩红,这房间布置得还算雅致。 他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不久后,翠红被小厮带来了。 翠红福了福身,回忆道:“丑时一刻,奴家正好眠着,猝不及防被打醒了……仇掌门不是没打过奴家,奴家不知何处惹仇掌门不快了,方要向仇掌门谢罪,未曾想,奴家一睁开双眼,竟见仇掌门爆体而亡,适才打奴家的并非仇掌门,却是仇掌门最先掉落的肉块,紧接着,奴家后知后觉地嗅到了血腥味。” 宁嘉徵发问道:“仇掌门可来得及留下遗言?事发前,仇掌门可有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