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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徵一手捏着尾巴,一手牵了嬴西洲的手:“感谢西洲手下留情。” 嬴西洲失笑道:“吾虽是凶兽,但从不滥杀无辜,更何况嘉徵是吾初次交尾的对象,吾岂会舍得嘉徵马上风?” 下一息,宁嘉徵堪堪闻得些微动静,便见嬴西洲披上了奚清川的皮囊。 而尾巴尚在他手中,尾巴与奚清川全然不般配,奚清川这皮囊委实是玷污了手感上佳的尾巴。 他猛地松手,尾巴当即被“奚清川”收了回去。 紧接着,他不由自主地想翠红姑娘未免来得太快了些。 他环顾四周,又鬼使神差地想这血气冲天之地并不适合调情。 调情?适才他与嬴西洲调情了?算得上调情么? 少时,翠红将瓷瓶双手奉于“奚清川”。 “奚清川”打开瓶塞,倒出些许,观察片刻,后又叮嘱道:“这砒霜由本宗主没收了,翠红姑娘与其他姑娘切记勿要向任何人透露意欲毒杀仇池一事。” 翠红愕然地道:“奚宗主要包庇奴家?” “奚清川”温言道:“仇兄既死有余辜,你们所想便是为民除害。” 翠红一时间弄不清楚“奚清川”此言是出自真心,还是别有所图。 “奚清川”当真信仇池不是死于她之手?“奚清川”当真不迁怒她? 她正思忖着,“奚清川”与小公子已然出去了。 一出得翠楼,宁嘉徵迫不及待地道:“是否‘断情’?” “奚清川”回道:“不过是寻常的砒霜罢了。” “仇池与奚清川实乃一丘之貉,善笼络人心,喜沽名钓誉,九华剑派一干弟子瞧来尽数如丧考妣,理当不会对仇池下手。仇池修为深厚,外人要接近他,谈何容易?更遑论是下毒了。不是翠红姑娘下的毒,究竟会是何人?”宁嘉徵思及周伯伯的惨状,恨不得立刻将凶手绳之以法。 “兴许并非‘断情’,毕竟‘断情’遗失太久,又兴许凶手善于做戏,便藏身于九华剑派弟子当中。”“奚清川”劝慰道,“吾深知你报仇心切,不过嘉徵,凶手连害周老与仇池二人,却能不露马脚,定然不容小觑,急不得。” “西洲所言甚是。”宁嘉徵命令自己耐心些,再耐心些。 回得九华剑派后,宁嘉徵与“奚清川”一道细细地盘问了所有弟子以及帮佣仇池近来的行踪。 诸人纵然瞧不上当众自渎的奚清川,仍是逐一作答了,缘由有三:其一,毕竟奚清川尚是九天玄宗的宗主,不可开罪,更何况九华剑派目前群龙无首;其二,先掌门与奚清川交情匪浅;其三,望能早日查明真相,使先掌门得以瞑目。 问罢,遗憾的是一人一兽未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些许有用的信息。 宁嘉徵眉尖微蹙:“仇池近来除却九天玄宗,只在九华剑派与翠楼出没,难不成是半途遭人暗算了而不自知?” “奚清川”猜测道:“兴许仇池便是在九天玄宗中的毒。” “奚清川铺张奢靡,当日……”宁嘉徵连“成婚”二字都不愿意提,只简略地说“当日”,“当日,他几乎将全天下的修仙门派都请了来,鱼龙混杂,凶手如若混迹其中,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算算日子过去差不多六日了,仇池是昨日爆体而亡的,周伯伯亦然,那么‘断情’是中毒五日后发作的?” “奚清川”回忆道:“当日,你周伯伯被奚清川拒之门外,直至奚清川入了洞房,才悻悻离开,从他身侧经过的宾客数不胜数。” 从嬴西洲所言可知,嬴西洲一早便到了九天玄宗,藏身于暗处,细细观察宾客当中是否有兰猗,而非他被奚清川逼着口淫之时,方至九天玄宗。 换言之,嬴西洲有足够的功夫阻止他与奚清川拜堂成亲。 换言之,嬴西洲能教他少受些屈辱。 然而,当时的嬴西洲并未将他这小小的凡人放在眼中。 也是,他与嬴西洲有着云泥之别。 若不是他答应了嬴西洲的求欢,嬴西洲指不定会冷眼旁观。 不对,不对,奚清川令天下人都以为他们两情相悦,嬴西洲岂能在拜堂成亲前知晓他是迫于无奈? 宁嘉徵收敛了思绪,道:“倘使当日凶手不止对周伯伯与仇池下了毒,那么其他中毒者现下恐怕皆已爆体而亡了吧?” 话音未落,他猝然被嬴西洲捧住了双颊。 他下意识地拨开嬴西洲的手,进而后退了一步。 嬴西洲方要说话,见状,顿生疑惑。 他清楚宁嘉徵恨透了奚清川,故而披上奚清川的皮囊之后,若非必要,他绝不会碰触宁嘉徵。 而他眼下已然脱下奚清川的皮囊了,宁嘉徵何以对他这般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