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1/4页)

凯瑞从P城回到家时,满载着感伤和忧郁。她没想到十年后的庞德,会是这个样子。人世沧桑,谁能知道未来呢?凯瑞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会是怎样?第二天一早,凯瑞去了离家不远处的教堂。那里缥缈的钟声,一丝一缕悠悠扬扬地伴随着花香,传到凯瑞耳朵里。凯瑞走进铁栅栏围着的大门,那里的人们正在祈祷。他们乞灵于天上的主,他们要在主那里求得人人平等。

那些唱诗班成员,穿着白色的唱诗班教袍,大声唱着神圣的赞美诗。凯瑞便端端正正地坐下来跟着唱。凯瑞不是基督教徒,倒也虔诚认真。凯瑞读过整部的《圣经》,《圣经》上说:“起初上帝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上。”凯瑞想上帝只有灵而没有形。在这本写满教义的圣书里,据说由摩西开宗明义地告诉人们:“上帝只有灵而没有形,而我们凡人却只有形而没有灵。”

这里仿佛暗藏一个宗教玄机: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上,这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凯瑞想起了雏燕掠水而过的情形:春天来了,微风撩拨着岸边垂柳,袅袅娜娜,鹅黄翠柳,新绿扬絮,挥挥洒洒,仿佛洋洋得意地向自然倾吐一冬的情绪积淤。这时候,雏燕新飞,不时地掠过水面,在水面上弄出翩翩跹跹的样子,贴着水面飞翔时而远去,时而近来,轻盈自在,柔弱可人,令人心旌摇动。

凯瑞想象着美好的春天图卷。她离开教堂时心情舒畅,情绪很好,宛如自己像雏燕新飞一样,在水面上飘逸着。

##流动哲学书6

凯瑞的香港姨妈来凯瑞家作客时,得知凯瑞已经离异,觉得年轻人的处事方法总是过于草率。香港姨妈每次见到凯瑞,都会给她许多教诲。有时喋喋不休,令凯瑞心生厌烦。好在香港姨妈薪水高,每次见到凯瑞都会送凯瑞一大堆礼物。从衣服到书籍,从化妆品到零食,每一样都是凯瑞喜欢的。

香港姨妈至今仍然独身。她五十多岁了,还没有结过婚。如果说她把时间都贡献给了古典文学,那是不得已而为之。香港姨妈也向往夫妻之爱,儿女情长。爱情是滋润她不枯萎的法宝。她拥有过几次爱情,虽然都令她爱得死去活来,情深意切。然而最终都没有结果。那些与她恋爱中的男人,仿佛是免费光临她丰饶福田的使者,是洞开她大地之门的勇士。

流动哲学书1(9)

香港姨妈在没有爱情的日子里,埋头古典文学之中,常常怀念她的那些使者与勇士。这让她仿佛得到遐想中的爱情的雨露滋润。她的皮肤细腻有光泽,脸上也没有五十多岁人的黄褐斑和蝴蝶斑。除了体态胖一点,香港姨妈贵妇人的模样,独具魅力。

现在凯瑞正与香港姨妈,坐在沙发上聊天。凯瑞去过香港几次,她还是比较喜欢香港这座城市。尤其喜欢香港的夜晚。夜晚的香港是无比奇特的。阡陌纵横的灯海,烁烁地流淌。风驰电掣的地铁,穿越着黑暗的隧道。尖沙咀一带人潮涌动,不同肤色的人在共同呼吸和雀跃。半岛酒店、YMCA青年会、文化艺术中心、中环一带各具特色的高楼大厦,以及赋予灵气的海水,都在夜晚闪闪发光。

夜晚是美好的。

当缆车沿着陡峭的山壁行走,林立的大厦排山倒海般倾来,窗外的灯火如流星般划过,揽车便渐渐爬上了山顶。这就是太平山顶。山顶的风,很狂野地吹着。它裹挟着海的啸声和腥咸的气息。而海面上,也正隐匿着无数座阴谋的暗礁,然后展向无际的洋面,连接着繁星闪烁的天空。

此刻,凯瑞没有与香港姨妈聊香港。她与她聊的是关于信仰的问题。凯瑞与香港姨妈都信仰基督教,但都不是教徒。她们一致认为,信仰不是一种自我解脱,一种自我安慰。信仰就是认同受苦,就是对自己的存在身份的体认。有一本书叫《在期待之中》,这是法国一位伟大的女性S—薇依(SIMOWE WEIL)写的书,她在书中说:“我们要走到美的背后,但是,美是一层表皮,它犹如一面镜子,把我们对美好的渴望反射回来。人生活中的巨大痛苦,就在于看和吃两种不同的行为。”

薇依是一位带着自己生命体验,进入基督信仰的,也是带着对困扰人类的不幸、不义和自由等问题,以及带着属于每一个人而非某一个阶级的问题去寻找上帝的。她的信仰从一开始,就背负着社会和人的切实问题的重负。她在不幸中仍然对生命、生活说出含泪的肯定。在困境和艰苦中,依然挚爱着、希望着。凯瑞喜欢这个法国女人薇依。尽管她在1943年8月就去世了。但她终生做着拯救人类,拯救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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