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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本褪恰霸僭煳拿鳌薄!缎滤汲钡囊庖濉罚�逗�饰募�肪�2《胡适文存》,页558。这样一个思路,和鲁迅在二十世纪初提出的“取今复古,别立新宗”大体是一致的,并不矛盾。后来胡适在《〈国学季刊〉发刊宣言》中对如何整理国故提出具体的意见,特别强调“专史式的整理”,而鲁迅恰恰是“治中国小说史”的第一人;胡适还强调“历史家须要有两种必不可少的能力:一是精密的功力,一是高远的想象”《〈国学季刊〉发刊宣言》,《胡适文集》卷3《胡适文存》2集,页14、15。,而在这两方面鲁迅都是第一流的。所以胡适始终对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的研究给以极高的评价,并且一再地为他辩诬,绝不是偶然的。更能说明胡适本人对“整理国故”的态度的是他那篇《整理国故与“打鬼”》。他说,为什么要提倡“整理国故”?“我披肝沥胆地奉告人们:只为了我十分相信‘烂纸堆’里有无数无数的老鬼,能吃人,能迷人,害人的厉害胜过柏斯德发现的种种病菌。只为了我自己自信,虽然不能杀菌,却颇能‘捉妖’、‘打鬼’。”《整理国故与“打鬼”》,《胡适文集》卷4《胡适文存》3集,页117。和鲁迅一样,胡适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鬼气”,对于中国传统文化所造成的中国人的精神创伤、精神病痛是有深切的理解的。可以说,在坚持对中国传统文明的批判,坚持最大限度地接受外来文化这两个方面,鲁迅和胡适是基本一致的,这也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两个基本点。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研究鲁迅和胡适的关系就会发现,虽然鲁迅对胡适时有批评,但是胡适却至死都认为鲁迅是他的同道。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胡适看得很清楚,不管发生多大冲突,他们毕竟都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同人,并且都是将五四精神坚守到底的。

但是即使在这两个基本点上,他们也有不同。比如说到“打鬼”,对胡适来说,这是一个从西方盗来打鬼武器的文化英雄与传统文化中的鬼魂的一场打斗,是限于思想文化范围的批判和论战。而在鲁迅,他首先感受到的是自己生命中的鬼气和毒气,也就是说,传统文化的鬼气和毒气已渗透到国民灵魂深处,而且首先是自己的灵魂之中。因此,对鲁迅来说,要“打鬼”,首先是打自己心里的鬼,所谓“打鬼运动”不仅是学理上的争论,批判,更是灵魂的搏斗,生命的搏斗。鲁迅“打鬼”文章里刻骨铭心的生命感,是胡适所缺少的。正因为如此,在胡适那里,只是一种焦虑,鲁迅就充满了无以摆脱的绝望感。另一方面,同样是“输入学理”,在胡适来说,其实是非常简单的,只要把美国的学理输入过来就行了:他对美国的思想文化、制度,是坚信不移的。也就是说,尽管胡适提倡怀疑主义,但他有两个不怀疑:一是美国,一个是他自己。而鲁迅,却是对什么事都要想一想的。从二十世纪初开始,他就一方面输入学理,一方面不断提出质疑,是“信而疑”的。因此,胡适可以坚定不移地、不屈不挠地、信心十足地按照自己选择的路去走。他从不气馁,他有一种自信;他从不动摇,他很坚定;他从不失望,他很乐观。而鲁迅则不能,他是一边走着,一边怀疑着,怀着深刻的悲观与失望地探索着前进。两个人都在坚守,胡适是充满希望的坚守,自有一种吸引人之处;鲁迅则是绝望的坚守,是一种“反抗绝望”的挣扎,更别有一番震撼力。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北京大学教授的不同选择(11)

鲁迅对胡适“整理国故”的主张,确实提出了批评,而且是很尖锐的批评,但已经是胡适提出了“整理国故”口号的五年之后——这大概是鲁迅对胡适的言行“侧着头想一想”以后的结果吧。这很典型反映了鲁迅的作风:一种观点、口号提出来了,他不是立即作出反应,而要冷一冷,看看这种观点(口号)提出以后,在社会上引起什么反响,实际发生什么作用,再想一想它的真实意义是什么,然后发表意见。这样经过静观默察得出的结论,就再也不改变,如果关涉大局,就必定扭住不放,一有机会就要点它几句。“整理国故”的口号就是这样从1924年开始成为鲁迅的批评对象的;第一个反应是在北师大附中的校友会上所作演讲中作出的,他是这么说的——

现在社会上的论调和趋势,一面固然要求天才,一面却要他灭亡,连预备的土也想扫尽。举出几样来说:

其一就是“整理国故”。自从新思潮来到中国以后,其实何尝有力,而一群老头子,还有少年,却已丧魂失魄的来讲国故了,他们说,“中国自有许多好东西,都不整理保存,倒去求新,正如放弃祖宗遗产一样不肖。”抬出祖宗来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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