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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由此展开了极有声势与活力的竞选活动:除张贴宣言、大字报外,还组织选民见面会,答辩会,举行民意测验,出版《竞选短波》等中立刊物。12月11日正式选举,投票率达91�25%,仅一人当选为海淀区人民代表。12月18日进行补选,候选人均未过半数。选举运动遂告结束。

实际上在北大开展竞选运动之前,北京大学一分校就已经开始了竞选活动,一位历史系学生早在10月16日就在校园里贴出了《竞选宣言》。到11月初,和北大同时,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学院、中央民族学院、北京钢铁学院、北京航空学院等高校也都掀起了竞选运动的热潮。而在此之前,在五届人大二次会议决定修改选举法,将县级人民代表改为###以后,从1980年2月起,选举在一些地方进行试点,就陆续有民间的竞选活动;而在复旦大学、上海师范学院、湖南师范学院、贵州大学、山东师范学院等全国各地的高校,也都先后出现了竞选活动。北大的竞选运动正是把这样的潮流推向了高潮。

不能遗忘的思想遗产(2)

值得注意的是,在北大的一次“民意测验”中,有52�5%的选民认为这次选举是“实行社会民主化的最初步骤之一”。而最早站出来发动和参加竞选运动的一位竞选人,在他写的《对竞选运动的总结》里,则明确指出,这一次的竞选,“是人民群众打破原来旧的选举形式而力图创造一种新形式的一次尝试”。他这样看待竞选的意义:“竞选可以造成一个群众性的运动,使群众在实践中学会如何运用自己的民主权利。而且他们将在不受任何操纵的情况下,学会如何辨别是非,区分真假。他们将用自己的头脑进行独立的分析、思考、判断,并且用自己手中的票进行裁决”,“民主制度的条文章程可以在短期内制定(如选举法、刑法、婚姻法等),但民主习惯、民主风气的形成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每一次民主竞选活动,都是培养大家民主习惯、民主意识的极好的方式和机会”。——这里,着眼点在对“群众”(当时还不太习惯用“公民”的概念),特别是年轻一代民主意识、民主习惯、民主风气的培育,是长期的民主基本建设工作。但在1980年发动这样的民主竞选运动显然有更现实的意义。作者并不回避这一点,他明确地提出竞选的“宗旨”:“我们几乎所有的竞选者都是一致的,这就是促进我国的民主改革,反映人民群众的意愿。”他同时提出,“这次竞选在青年知识分子中是对改革的一场大动员、大讨论。它不但是对改革的一次巨大的支持,而且它本身就是一次重大的改革”。

“我们处在一个很不平常的地方”

值得注意的是,当选代表其《竞选宣言》里,有这样的明白宣示——

我们都是平平常常的人,但是,我们却处在一个很不平常的地方。

六十年前的一声呐喊,给北大留下了不朽的光荣。同时,也向我们每一个后来人提出了永恒的责问。

古代最伟大的民主主义政治家,雅典的伯里克利说过一句话:“我可断言,我们的城市是全希腊的学校。”今天,我们为什么不能使北大在民主改革的新长征中再一次成为全国的先锋。

也就是说,这一代人是以五四精神的传人自期自许的。对他们来说,这更是一种责任,一个历史的承担:他们甚至感到了这样的承担的沉重。而当这位当选人提出“创办一种研究生、大学生的独立的综合性刊物,推进民主、繁荣学术,八十年代的北京大学,必须有她第二个《新青年》!”时,他就事实上在呼吁重新发动一场五四新文化运动。

我们还注意到如下宣言:我们要“以毫不含糊的语言向世人昭示:中国的青年一代希望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反对的是什么,赞成的是什么,从而也预示着明天的中国将会是什么。你可以对它反感,却无力将其抹煞。即令一个头脑最僵化的人,只要他还有现实感,也必将在这个明白无误的信息面前,重新调整自己”。

这其实也是历史的回声。1957年称为“燕园狂人”的谭天荣就发出过他们那一代青年的宣言:“我们要走自己的路。我们要回答: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们要回答:生活走向哪里,历史走向何方?”“我们要思考,除了我们自己谁又能禁止我们思考?我们要想,不让想吗?偏要想!”我们要走“自己开辟的道路,谁要拦阻就会一毫不差的毁灭”。谭天荣:《第二株毒草》,收入《原上草:记忆中的反右派运动》,页32、33、34。

毫无疑问,19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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