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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口袋里放着的那张照片,这场战争,已经害他失去了太多的人,易阳侯,蔓萝……

易阳侯曾经说过一个十年之约,可到最后,他却被关在监狱里,生死未卜。

杜染梅开始发疯般地恨自己,他当年为何不答应与易阳侯远走欧洲,如果不是那样,就不会变成今日的分离,而蔓萝也不会变成自己的徒弟。

车子开得很快,兜兜拐拐又是几里路,越望西边就越寂寥,这里已经是农村的地方,自然与广州城的繁华不能相提并论,那家家户户依旧升起的袅袅炊烟,就像把人幻化在一个美好的世界里。

没有战争,也没有日本人。

这一日,杜染梅去往了恩平县,那是一个乡风淳朴的小县城,里面的人该做买卖还是做,全然不担心外面的战争。

这一日,广州全面沦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6 章

在重庆的顾煜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不禁又是一阵痛心,而失守广州的军长,已经被他降职,可是无论怎样的严惩,就挽不回这个局面。

来到重庆之后,有很多事情要忙,就顾不上别的了。结果重庆冬天的湿气大,比广州冷,他一个没注意,又惹上了风寒。

其实从西安回来之后,他特别容易得感冒,似乎身体已经不如从前,他叹了口气,在心里想到,果然是岁月催人老。

自己都差不多五十岁的人。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顾煜城不禁想起这首词,就连辛弃疾那般豪放的诗人,都不能抵挡岁月,可死并不可怕,但连死的那一日,还未完成人生的夙愿,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顾煜城几天几夜都待在办公室里,他的部下也都和他一样,基本没有休息过,隔天就去鼓舞士气,并且作战方案也是随情况需要改来换去。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是处于劣势的地位。

沦陷的城市一个接着一个。

顾煜城晚上睡不着,他只是在床上假寐了一会,复又起床,他又瞥见了那幅被白布遮住的油画,不禁想起了凌霄然。

来重庆之后,没再去见过他一回。

找个时日,还是去看看他罢。再说过两个月是他的四十岁生日,两人差不多相识了二十年,可凌霄然似乎在他的心中就是长不大般的,是永远的小孩。

可是原本打算去看凌霄然的计划,还是被远在南京的谢启宥所打乱了,他协助日本人建立伪政府,触角伸到东部所有的城市。顾煜城看着地图上被圈着的地方,全部落入了敌方的手里,不禁觉得尤为烦躁。

秦雨泽所统领的情报二局,已经让不少士兵潜入了各个战区,到不得已的时候只能用生命换取一条情报,可是局势依旧那么不明朗。

除了在山东枣台那次战役,才使日军的脚步慢下来,他们说三个月要占领中国的痴心妄想也终被打破。转眼间,抗日这场战争由三个月持续到三年,死的人不计其数,可这一定不能软弱下来,就算前仆后继,就算是只剩一个兵,那就要继续下去。

顾煜城大概隔两三个月会写凌霄然写一次信,信上的只是轻描淡写地讲述一些日常事务,丝毫不提战争的情况,可小孩的每次回信,字里行间都想重获自由。

可是,这一点,他并不能给他。

……

今日是冬至节,而且前段时间军队又在华东战场取得了胜利,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而且今年的冬天似乎一点都不寒冷,家里门里都在包饺子,在这薪火之中取暖,似乎驱赶了这几年的阴霾。

天依旧是有些压抑的灰。

温瑾漪替顾煜城扣上了长衫的扣子,然后便道:“要是得空的话就早点去,子墨那么久都是一个人,想必很是开心。”

顾煜城轻叹了一声,待扣子扣好之后,他也下意识地去整理了一下,便说道:“你不是经常去陪他,怎么说成一个人?”

“他从前朋友那般多,现在能习惯么?”

顾煜城听罢不做声,他看了看窗外,汽车已经在下面候着,他想了一下,还是说道:“走罢。”

温瑾漪挽着他的手,一步接着一步地往楼下走,其实关于今天要去陪子墨过冬至,也是她先提出的,她本想着借此机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一点,从而使烨霖能够放了他。

街上是淡淡的一抹雾,重庆的雾大,让人觉得像要迷失在里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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